众人干着急百般忙乱

众人干着急百般忙乱

就在众人忙成一团的时候,作者写到了一个人——薛蟠,一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整天只会找漂亮女孩男孩、吃花酒的男孩子。这个时候他也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办。“独有薛蟠更比诸人忙到十分了”,我一直认为薛蟠不是坏小孩,他第一个怕他妈妈被人家挤倒了;又怕薛宝钗被人看到,因为有很多男人在这里;又怕香菱被人臊皮,“臊皮”就是被人性骚扰,他知道贾珍等人是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因此“忙得不堪”。“忽一眼瞥见了林黛玉风流婉转,已酥倒那里。”见到天下竟然还有这么美的女人,他一下子就陶醉得酥倒了。薛蟠是一个欲望非常直接的男人,一个“酥”字,概括了他本能的欲望。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宝玉,他只是拉着黛玉的袖子,笑嘻嘻地讲不出一句话来,那不是欲望,也不是本能,而是很深的情。

当下众人七言八语,有的说赶快请端公送祟,有的说要不要请个巫婆来跳神,有的推荐玉皇阁的张真人。你可以试试看,如果家里有人得了重病,一下子治不好,所有亲戚朋友的秘方就都出来了。哪一个庙的符水比较灵,哪一个地方的罗盘拜一拜会比较有用。“百般医治祈祷,问卜求神。”古代的医生跟卜卦常常是在一起的,医术不灵,就改成求神问卜。结果竟“总无效验”。看看太阳下山了,王子腾夫人也不能留在这里,只好告辞。第二天王子腾也来瞧,问到底怎么回事。接着小史侯家、邢夫人的弟兄辈,所有的亲戚眷属都来瞧望、探病,“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总不见效”。宝玉、王熙凤“叔嫂二人愈发糊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到夜晚间,那些婆娘媳妇丫头们都不敢上前,只好把两个人抬到王夫人的上房,晚上特别派了贾芸带着一些男孩子、男用人们轮班看守。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寸地不离,围着干哭,一点办法也没有。

此时贾赦还各处去觅僧觅道,觉得一定是碰到什么邪祟了。“贾政见不灵效,着实懊恼”,贾政一直比较尊崇儒家,不太迷信,就阻止贾赦说:“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二人之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罢。”可是贾赦不理,还是百般忙乱,却没有一丝效验。眼看已经过了三天,凤姐和宝玉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了,全家人都慌了,说大概没了指望,忙着把他两个人后事的衣服、鞋子都准备好了。贾母、王夫人、贾琏、平儿、袭人这几个人“更比诸人哭的忘餐废寝,觅死寻活”。贾母是疼孙子,王夫人疼自己的儿子和内侄女,贾琏是哭他的太太,平儿、袭人是哭她们的主人,因为都有着特别的关系,所以格外伤心。“赵姨娘、贾环等心自是称愿。”这些卑微者总算报复成功了,暗自欢喜,可是绝对不敢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