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学习

第7章 学习

在跑步中,更加自信、明辨是非和感恩

“谢谢你,创造者!让我来到学校!”在某个地方,惊愕的造物主欢呼雀跃。他的创造行为被他创造的生物理解了。被创造者终于意识到他生活在一个完美的世界中。同时,他也认识到了作为人类是一件多么特别的事情。他发现自己、身边的朋友以及老师都是非常可爱的人。

5岁时,我的创造力达到了顶峰。我会画画、会雕刻、会唱歌,还会跳舞。我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可以全身心地去享受美好又充满欢乐的生活。我不断地试验、探索,绝不能忍受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而存在。我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创造性,用罗洛·梅的话来说,就像是“遇到了一个完全专注于自己世界的人”。

我并没有将创造力与天赋混淆。我没有什么天赋,但我很敏感,对出现的不同情况可以很快地反应。年长的人都把我这种特性称为目标性强或者专注。5岁时,我富有创造力,并且是真实的自己;5岁时,我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5岁时,我就像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是一个没有天赋的“天才”。

精力、努力和敢于冒险成就了天才。我原来一直不明白梭罗为何赞美艺术家辛勤的工作,他说:“艰苦、扎实的工作,令人着迷的工作,对艺术家来说是无价之宝。”在希腊人还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区分“艺术”和“艺术家”之前,没有任何书籍描述过艺术家。其实,艺术与艺术家不可分离,这就像实用性与美丽不可分离一样。对艺术家来说,事物不是因为用途而美丽,就是因为神圣而美丽。

5岁的孩子还不懂得“罪恶”,但是他可能会知道这是一个宗教概念。按照威廉·布莱克所说——诗歌、美术以及音乐“是人类与天堂交流的三种力量”。在一个5岁孩子的心里,天堂存在于神话故事中,伟大的神话控制并指引着人们的生活——神话意境非凡、深奥含蓄,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并解释的。

5岁时,直觉告诉我的是:我的小宇宙、我的家庭以及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真实的、色彩斑斓的,我过去、现在以及将来都会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成长。和所有其他5岁孩子一样,我认为自己有价值、高贵,并且个性十足。后来,我读到尼采的论断,他说:“这些美好都不是自然所赋予我们的,而是我们必须要去解决的问题。”我认为他的说法并不完全正确,因为我们确实曾经拥有过这些美好。

当我们用观察代替了行动时,当我们将不完美作为不参与的借口时,当我们成为专家却无视其他人的感受时,我们便失去了这些美好。

对我来说,这些都意味着我们对事物本身,以及对事物的创造和发明过程丧失了兴趣。当生活逐渐失控时,我们迟早会对面前发生故障的“机器”束手无策。现在,如果让我选择,那么我不会选择房子、食物和衣物等生活必需品。如果我在荒漠中漂泊,也绝不会采用自阿基米德以来所有科学家提出的生存建议。我将按照自己的方式生存,就当那些科学家以及他们的天赋与建议都未曾存在过一样。

这些都是因为,我的专注、目标、兴趣以及热情没有完全被释放出来。我从一个没有天赋的天才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消费者,这可能是最坏的结果了。

消费者是完全被动的。当一个5岁的孩子觉得白天很短时,消费者则认为白天过长了。我失去了5岁时对事情的专注度,换来的却是对事物的厌倦;我失去了自尊,换来的却是自我怀疑。事实是,作为中产阶级中的一员,我既不用因为出身贫寒而靠体力劳动生存,也无法像贵族那样获得更多满足身体需求的自由。

而5岁的孩子就是一个这样的贵族。他追寻自己的真理、自我的完善与卓越,却从不用去计算成本。他完全不在乎金钱和家里的银行账户,但他给世人的感觉却是,他是一位百万富翁。

5岁的孩子不仅仅是一位百万富翁。他是梭罗赞美的劳动者,是希腊人所说的无须定义的艺术家,是我们都梦想成为的运动员,是我们永远都不会成为的圣人。每一个5岁的孩子本身就是一种成功,正如每个消费者都注定是失败者一样。

我这个59岁的消费者,已经走过很长的路了。但是我相信,在我身体里一定还有从未被挖掘出的热情、精力以及意志力,在我内心或身体深处,还存在着如孩子般的创造力——我相信它就藏在很少被我触及的灵魂深处。

在我女儿任教的幼儿园,孩子们在喝果汁、吃水果之前都要先祷告一番。他们每天轮流向生活的创造者们表示感谢或者提出要求。上个星期,轮到我女儿很喜欢的一个学生来祷告,他说:“谢谢你,创造者!让我来到学校!”

在某个地方,惊愕的造物主欢呼雀跃。他的一个创造终于理解了他的行为。被创造者终于意识到他生活在一个美满的世界里。同时,他也认识到了作为人类是一件多么特别的事情。他发现自己、身边的朋友以及老师都是非常可爱的人。他利用技能、视觉、嗅觉、听觉以及智力进行发现与创造,并不断成长。

“谢谢你,创造者!让我来到学校。”这句祷告让我如此嫉妒。因为,这个孩子意识到了自己是谁,并完全理解其中的缘由。他充分意识到了自己无限的潜力,而学校可以帮助他做到这一点——学校教育的目的之一就是帮助人们认识自己,使人们自身以及自己的个性适应周围的环境,使人们可以与成长的环境和谐共生。对我们成年人而言,只有在休闲活动中才能得到这些启示。

保罗·韦斯写道:“学校对于学生的意义,与休闲对于成年人一样。”孩子们在学校的时间就相当于我们用于回答“我们到底是谁”以及“我们能做什么”这类问题的时间,相当于我们用于感知并了解世界的时间,相当于我们用于将想象力付诸实践的时间,也相当于我们投身运动、舞蹈或者庆祝活动使得我们筋疲力尽的时间。希腊评论家说:“当人们高兴时——他们欣喜若狂、庆祝节日、寻求真理或者聆听音乐的时候,与上帝很相似。”

亚里士多德、卡丁诺尔·纽曼(Cardinal Newman)以及埃里克·霍弗(Eric Hoffer)都表达过同样的观点。希腊文中“schole”的意思就是“休闲”。纽曼关于宇宙的著作来源于他对文学艺术以及所从事的研究的热爱。霍弗建议将加利福尼亚一分为二——北加利福尼亚与南加利福尼亚。之后,想要上学的人住在北加利福尼亚,而决定要工作以便给北加州人的生活提供支持的人则住在南加利福尼亚。

这种想法在现实中几乎难以实现:学校变得越来越职业化,人们在学校里学习的是,将来该如何更好地工作、安顿下来,日复一日地生活,直至死去。

休闲生活成为一种娱乐方式,它使劳动者们重新恢复活力,使他们的工作效率更高。这样说来,学习或休闲并不是某种“结束”,而是“新生活”的开始。

如果有人想对自然的力量投机取巧,那么必然会发生可怕的事情。糟糕的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对生活中休闲娱乐的忽视,已经导致我们的身体、心理与精神等多方面患上了疾病。从我上学开始,我们的世界已经经历了三个时期,精神病学家称之为:压抑期、焦虑期,以及我们现在所处的厌倦期。

如果把精神病医生和为疾病所折磨的病人之间的对话首尾相连接在一起,估计都能到达银河系最外层了。但即使如此,也还没有到达造物者那里。

要想拯救自己,就必须重新回到童年,找到玩耍的乐趣,爱我们自己以及自己的身体,在成长中不断去发现、去创造。我们必须重新回到学校,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休闲方式。

只有在休闲娱乐这种无序及无组织的活动中,我们才能自然而然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以及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们才会去考虑自己能不能变得更加成熟,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没有了休闲,生活就会变得灰白,了无生趣;没有了休闲,我们就无法忍受死亡的来临,恐惧丛生;没有了休闲,我们将永远无法理解自己是谁,以及自己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没有了休闲,我们的人生就不会完美。

那么,工作在我们的生活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它是为了满足我们的日常所需吗?答案是肯定的,工作是我们生存的基础。当科技与艺术能够融合时,工作也就变得有意义了。到了那个时候,工作就会充满乐趣,也就会使我们更好地实现自我的价值。

要实现这个愿望,就需要我们去观察、去思考。要知道,观察与思考的能力不仅仅属于诗人、哲学家或者幼儿园做祷告的那些孩子们。

来一杯果汁、一块甜点,休息一会儿,也许这就是我们梦想成真的第一步。

我记得好像有人曾说过:“你可以把这个小男孩带到城外,但是你永远也不能把他心中的城市抹去。”我也深有同感。当这个孩子一天天长大,总有一天他会回归心中的这座城市。这可能是因为,如保罗·索拉尼(Paolo Soleri)所说的,“在那里生活能让我们的文明得到延续与传承”;而我们也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生活方式,即彼得·戈德马克(Peter Goldmark)所称的“我们主要的学习模式”;另外,我们能够更好地感受生活,即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所写的,“会使我们感受到更多”。

其实,这个城市带给我们的或曾经带给我们的,并不仅仅如此。在我的记忆中,城市只是一个有着沥青地面的“运动场”;而现在,它被人们称为“柏油铺地的野兽世界”。在之前的岁月里,城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街区运动场”,从范科特兰特公园(Van Cortlandt Park)一直延伸到瑞奇湾区(Bay Ridge)。

有一些球类项目适合在这个狭长的“运动场”开展,而曲棍球就是其中之一。城市中长大的孩子都参与过这样的运动,他们还将比赛记录(比如谁得分、谁出界)用粉笔写在沥青地面上——这样的记录会一直保持到一场大雨来临。

比赛场地以及记录在地上的比赛成绩,见证了属于这个城市的孩子们的游戏。游戏中,孩子们针对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制定了种种规则,轮到谁上场时,谁就要遵守这些游戏规则。

在那些日子里,城市中还没有这么多的机动车辆,孩子们可以在两个排水管之间的区域玩耍。而现在,这样的空地已经用来泊车了。那时候,几乎不会有行驶的车辆打断孩子们的游戏。

后来,车辆多了起来,一天24小时不间断——一辆车开走了,另一辆便接踵而至。停车的位置,曾经是我们的足球场、曲棍球场。但现在,福特、克莱斯勒和德国大众汽车充斥了我们的城市,我们心中的城市早已一去不复返。

巴里·塔希斯(Barry Tarshis)在《沥青运动员》(The AsphAthlete)一书中告诉我们:“城市仍然是一个游乐场。”但是,他所描述的并不是我们的街道和街区,也不是我们住的错落有致的房子,他说的是校园中的操场。

现在,运动场依然是运动场,只是和我们心中的不同而已。我们暂且称它为“中性场地”——它不再属于我们。以前,每个人所在的街区都是属于自己的领地,但现在的“中性场地”永远无法替代属于我们的那片“运动场”。我们可能试图用谢伊体育场(Shea Stadium)替代埃贝茨球场(Ebbets Field),因为我们在自己的场地做运动会更加得心应手。我们的街区是唯一的,我们像了解自己一样熟悉它。接球、传球、跳跃、屈身,我们应对自如,如鱼得水。

我们的街区和其他人的都不同。我们了解它,也了解我们自己。我们和任何一个艾奥瓦州的乡村小孩一样去观看整季比赛。橄榄球,那真的是一个“组织”,还有轮滑曲棍球和自行车比赛。它们跟春天一起到来,篮球盒子球、街头棒球以及——美国孩子们常玩的棍子球。

在曲棍球比赛中,无论我们的能力如何,都无法避免球飞得过高或者出界的状况。在我们的游戏世界里,力量并不是制胜的关键,对全局的控制以及预测才是;在我们的游戏世界里,每一次跳跃都是如此真实,甚至新手也很容易就能融入进来。

有人说,这样的城市已经不复存在了。在他们心中,这个曾经在孩童时期给他们带来无穷乐趣的城市已经死去了,而这也是它注定的结局。神学家雅克·埃吕尔(Jacques Ellul)没有给我们一点希望,他说,这个城市“无论居住着什么样的居民,都充满了罪恶”。埃吕尔断言:“地球上根本不会出现什么所谓的‘圣城’,因此我们的愿望皆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不完全同意他的说法,主要是因为我心中的那个小男孩还在给我希望。

我将这个城市设想成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这个人的心脏与大脑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功能,完全依靠机器以及药物维持生命。这个城市之所以濒临死亡,是因为我们的建筑师、政治家以及市民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城市首先应该成为一个运动场。和平基金协会的成员约瑟夫·莱福德(Joseph Lyford)写道:“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孩子。”

如果曾经玩耍过的街区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那么他们就永远不会醒来。而他们醒来时,街区中居住的邻里彼此熟悉、十分友好,他们一起去购物、上学、工作。到了那时,街区中也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多来往的车辆。你完全可以根据孩子们玩的不同游戏来区分一年四季。

阿诺德·托因比(Arndd Toynbee)认为:“街区的状况能反映出我们整个新城市,甚至是整个世界的状况。”新城市应该到处都是街道与房屋,有很多类似建筑师道萨迪亚斯(Doxiadis)为卡拉奇(Karachi)设计的住宅单元,以及考斯塔(Costa)为巴西利亚设计的方形住宅区。而我们的街区中会出现孩子们在街道中玩耍、邻居们结伴出行、男人女人各司其职互相帮助的情景。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非常高兴,我们还可以一起玩游戏。你不用担心没有用来记录成绩的粉笔,因为我一直随身携带。

如果我是一名大学校长,我将招收运动员而不是学者来担任老师。我将拨款支持学校的体育运动,而不只是关注学术上的进步。因为学术方面已经被知识分子强调得过于充分了,而现在是将体育与游戏提上日程的时候了。

不管我们是否支持学者们,他们都会向着自己所期待的学术方向努力。我们生活在一个知识爆炸的时代,学者们就是这个时代的精英,但他们的前途并非一片光明。计算机具有无可比拟的高智商,白领们逐渐意识到如果不会使用计算机,那他们将与在生产线上劳作的蓝领拥有相同的处境。

如果你相信巴克·富勒或者其他成千上万的普通人,如果你支持加赛特的假设,那我们的社会也就不会求贤若渴了。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应在美好生活中接受教育,并适应整个社会。

在这一点上,运动员们的榜样作用远远超过学者。他们使我们重新捡起普通人的生活常识;他们使古老的真理再次复苏,并教导我们要遵守长久以来形成的道德规范:他们是完整的人,并为我们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在追求高度完美的同时,他们还向我们展示了做回自己的方式。他们只是毫不做作地做着自己,但正是这一点在哲学、心理、生理以及精神方面给了我们深刻的启示。

从哲学上讲,运动使我们的灵魂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之中。无论笛卡尔的信徒在教室里如何宣讲,运动场都告诉我们,我们拥有可以参与体育运动的身体,而我们的身体就是我们自己。一位长跑运动员曾说:“我们跑步,并从跑步中找到自己。”他还提出,“人是一个整体”,并鼓励我们要认识到这一事实。

在心理层面上,运动员强调游戏的必要性,而我要在前面加一个“更”字。从《圣经》的经文、柏拉图以及文艺复兴时期的教育者们那里,我们都可以认识到游戏在生活中不可缺少。要知道,文艺复兴时期的教育者除了教授经典著作与道德标准外,还增加了运动教育课程。

从生理角度来看,运动员的活力与寿命总体来说优于常人,这点显而易见。通过运动员,我们看到了一种新的生活、一个新的自我。这使我们意识到,从前的我们只不过是生活的观众,而真正的参与者应该保持一种健康的状态——无论是在新陈代谢方面,还是心肺功能方面,并能够完全发挥出自己的潜能。

从运动员那里我们了解到,健康并不仅仅是远离疾病,圣洁也不仅仅是远离罪恶。正如运动员告诉我们的,健康是一种积极的品质、一种生活力量、一种生机勃勃的性格特点。

因此,运动员应该是校园中巨大的积极力量。我们可能不知道如何教授美德,但是将其展现出来并不难。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曾说过,教育是一个过程,它让我们有能力把卓越的事物从其他重要级别中区分出来,而体育常常给我们展示出最卓越的事物。

体育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它是对道德的长期追求,而不是一种暴力的发泄形式。它是人们在竞技场上全力以赴争取胜利的状态,或者是一场表现人类勇气、耐力与专注的戏剧。在运动的过程中,人与人之间的关怀与帮助会尽显无疑,同时这还让我们意识到自己原来拥有巨大的潜力与精力。在这个时候,我们成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在这些时刻,运动员们不仅给学生做出了榜样,也给整个学校作出了贡献。因为学生在观看比赛的过程中获益匪浅。运动最突出的贡献还不仅是这些,它还让我们相信: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成功,而且我们具备这个能力。以下是我写给一个处在困境中的孩子的信,我为他讲述了运动与学习的辩证关系。

亲爱的马克:

你的父亲告诉我,你正在担心参加越野赛会影响你的学业。你怕在运动上花费精力和时间,以致耽误了学习。那么,事实上“鱼和熊掌”能否兼得呢?

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没有问題。无论是对你、对我,还是对其他有类似问题的人来说,跑步本身就是一种学习方式。实际上,没有什么方式比每天跑步一个小时左右更有助于提高你的学习成绩了。这是我在大学时候的收获,而且保证有效——我的分数与跑步并驾齐驱。当我享受其中时,我对学习也充满了兴趣,并且收获颇丰,这点从我稳步爬升的学习成绩上就可以看出。

但是,教育并不仅限于此,跑步也一样。基础学习是教育的一部分,它会让你掌握将来工作所需的技能。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完整地看待生活,以及如何发挥出自己的最大潜力做一个真正完整的人。布莱士·帕斯卡(Blaise Pascal)曾说:“我们其实不是我们所期望的那样。”而教育正是帮助我们成为我们所期望的那样。从先学习再到亲身体验,用我们的身体、思想去验证我们所学的知识,从而认识现实并发现真理。

我们先在学校与很多人一起学习,然后再到生活中各自体验。苏格拉底说:“教育其实是在开发你的内心。”但是在教室学习、在课堂上听课的形式却忽视了每个人的个性。现行的教育体系不加区别地用同样的事例、同样的数据、同样的信息和同样的理论进行教学,这使得我们不得不从别的地方再学习。

我们只有具备健康的身体才能开展各种活动,同时我们还要具备专注、渴望、勤奋、自律的精神。只有在游戏中我们才能找到自我更新的动力;而身体对游戏、思想对真理、精神对美好的渴望同样强烈。

对你我来说,跑步就是我们选择的运动,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跑步有多种形式。在跑步的过程中,我们就像置身于一个大的运动场、实验室、教室,甚至是庙宇之中。在这些建筑物中,我们收获了健康。我们并不需要别人提醒我们在这个宇宙中的唯一性,当我们跑在路上时,就已经完全回归于自己的身体之中,并看到了达到完美的种种可能。

奔跑的路就像是一个实验室,我们不断地用我们所学过的知识对直观的世界进行检验;我们用自己的感受对在课本中学习到的知识进行评价,并从中得到全新的体验。

最重要的是,跑步的过程给了我们思考与冥想的机会,因为跑者会去思考存在于世界上的各种平衡与不平衡之间的矛盾。我们不能强迫自己的大脑去思考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而跑步就是解决这一问题的钥匙。跑后休息时,我们便处于一种完全安静的状态。赫拉克利特(Heraditus)这样描述道:“这时的我们‘正在聆听着事物的本质’。我们向世界敞开了心灵。”

那么,我们的精神状况又怎样呢?跑步给了我们审视自我的自由。哪里是审视自己的生活、意识,以及祷告的最佳地点?答案就是,在跑步的路上。跑步时,我们看到了自己的缺点、弱点,并能够积极地接受它。你接受本来的自己,因为此刻你敞开了心扉,并且看到了你从来没有想象到的自己。你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并且不甚完美,但是同时你也相信自己是无与伦比的—如梭罗所说。

运动使你豁然开朗,而此刻将是你这一天中最有价值的时刻,同时也是你接受教育的过程中很必要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在跑步中经历思考,从跑步中获得启示,那么即便你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你的生命也是不完整的,你也很难找到“真我”。

祝一切顺利!

乔治·希恩博士

如果你知道商家如何欺骗消费者以及如何观察教育者,那你就会发现商家和教育者这些人实际上都禁锢了自己听众的思想,然后建立起了一个令人迷惑的目标,并冠以“成功”或“幸福”的头衔,传授所谓的“科学”与“博爱”,并贬低竞争者的身体与精神。如果失败了,他们只会指责追随者,而不是责怪传授他们知识的人——或者干脆责怪我们而不是他们自己。

最后的结果是,消费者和受教育者的抱怨终被验证是正确的。我们被指责有罪过不是因为我们作为学者不成功,而是因为我们做人不成功——我们所受到的教育没有让我们实现自我发展和完善,而这是我们自己的责任。和人生中的一切事物一样,一旦接受了教育,就要努力实现自我完善与发展的目标。爱默生曾经写过这样的句子:“嫉妒是因为无知,模仿就等于自杀。一个人永远不会知道他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就,除非他付诸行动。”幸运的是,通过不断地接受教育,我们都会认识到这一点。

耶鲁大学的金曼·布鲁斯特(Kingman Brewster)在《在耶鲁的美丽干草》(Dink Stover at Yale)一书的引言中,描述了人们通常的成长过程——从无知到自怜,再到重新发现,最后到拥有成熟的抱负与决心。而布莱克用不同的表达描述了同一过程——无知、体验、叛逆、豁然开朗。如果我们将自己的观点限制在狭窄的范围内,认为SAT(Scholastic Assessment Test)与GRE(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成绩代表着自己的能力,那我们早就结束这段受教育的旅途了,即便经过这些测试后,我们有可能成为最伟大的智者。比如罗伯特·科尔斯(Robert Coles)就坦白说,自己差点在“无知”阶段结束了“旅途”。有些人因为怀疑而变得安静,也有些人无法逃脱顾影自怜的阶段,而更多的人则一直停留在叛逆阶段。

认清自己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要知道,我们每个人都具备运动与美学潜质。没有这些潜质,所谓的智商不过是徒有其表。只有当我们意识到身体与思想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时,教育才能向前发展。当我们的身体在从事运动时,思想也无时无刻不在追求着胜利与完美。只有运动员才能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哲学家保罗·韦斯指出,运动员不断推动自己接受唯一的自我,并且很容易将自己的特点与其他人区分开来。韦斯还写道:“运动是一种能够帮助青年人不断完善自己、不断成熟起来的非常有效的方式。”

非运动教育者们却不接受这一观点,他们用自己的方式与观点教育我们。威廉·帕克豪斯特说:“为了提高我们的记忆水平却牺牲了我们的想象力。”在耶鲁大学的秋季同学会上,收入最高的人也在抱怨——虽然获得了成功却付出了健康的代价。这些人逐渐感受到虚伪的志向所带来的烦恼,毕竟伟大的智者还是少数人。巴克·富勒宣称,他们的研究成果使我们大家受益匪浅。但是就连从耶鲁大学毕业、同样是普通人的斯诺(C.P.Snow)也写道:“几乎没有人(百万分之一都没有)敢担保,只要接受了世界上的各种训练项目并且完全投入其中,就能在理论物理方面作出卓越的贡献。”

根据肯尼斯·克拉克(Kenneth Clarb)所说,最后两个提出异议的人是,弗洛伊德和马克思。实际上,只有少数教育者作为社会潜在的进步力量对教育事业的进步作出了贡献。剩下的人就像威廉·詹姆斯所说,在不停地追求着智慧与自由。

但是,教育者还是会注重我们在学业上所取得的成绩,他们关注我们的SAT分数,以决定我们是不是有培养潜力。教那些并不需要被教导的人是很容易的事;我们不会受到完全不同的观点的威胁,这样教起来才会更方便。

毕加索不擅长算术,《圣经》中也从来没有提到“智力”这一词汇,而“智力”也不是诗人的特质。艺术家、运动员、圣人,以及诗人都知道这一点,唯独那些糊涂的教育者还蒙在鼓里,就像我在下面的信件中说到的那样。

道斯泰医学院的毕业生们、家人、朋友以及全体教师:

你们的院长邀请我担任贵校毕业典礼的发言人,这是我的荣幸。你们将听到一位著名的心脏病专家、哲学家,同时也是运动健康专家的讲话。但是,这并非是今天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我来这里的原因非常简单——你们的学生会主席给我发请帖说,他们正在寻找一个能给学生提出好建议的人,以帮助学生们改掉上课打瞌睡的习惯,但是学生会没有钱去请专家。他们希望我能来,而我欣然接受邀请。今年我已经57岁了,但是只要你们愿意听,我还是非常愿意将我的经验传达给你们的。

我不否认我首先是一位心脏病专家,但是我不认为这很重要。和大多数专家一样,我并不是一个好的家庭医生。对于那些在选择专业方面还犹豫不决的人来说,心脏病学应该是最简单、最安全的选择。我和大多数心脏病专家一样,都像总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做”的哈姆雷特。幸运的是,病人的好转与康复都让我备感安慰。

我也承认自己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哲学家。对我们这些医师来说,只有自学是了解哲学问题比较实际的办法。除了医学之外,我们这些专家几乎没受过什么其他的教育。我们在医学领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是从来没有人能教授我们关于人性及其重要性方面的知识。众所周知,科学家们并不需要了解过去,他们只需要关注今天的应用技术。

但是对人类来说,要想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就必须从《创世记》开始向后追溯。你必须时刻准备着去发现与你交谈的伟人、作家以及思想家、教徒与运动员。与他们对话有助于你了解自己的本能、性格、脾气,以及你的身体、精神与品位。

在44岁时,我投身于运动事业,这是因为医学让我产生了厌倦。当我申请罗格斯医学院(Rutgers Medical School)的职位时,我表现出了我对医学的厌倦——毫无疑问,我被拒绝了。但是我有一个更高的目标:成为一个44岁的长跑运动员。这种想法在别人眼里简直荒谬至极,但是我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而且也确实找到了自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运动方式。最终,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崭新的天地,我可以骄傲地说:“我发现了真理!”

现在,我站在这里,希望能将我发现的真理传递给你们。我不是在信口开河,我所讲的也不仅仅是开幕式致词。今年,全美各地都在大谈努力工作、学习深造,以及如何才能成为完整的人的话题。他们不停地鼓励毕业生们努力为他人服务,更好地为社会作贡献,从而获得事业上的成功。

今天,我却要提倡另外一种价值观。我要说的与工作无关,而与休闲娱乐有关;与身体无关,而与思想有关;与如何成为完整的人无关,而与如何保持一颗孩童般天真的心灵有关。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成功与失败之间是辩证关系。你不可能样样都处理得很好。举例来说,在你很好地为别人提供服务时,你也许就不能够很好地照顾自己、你的家庭以及患者。如果你完全将精力奉献给别人,那么你也许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的生活,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的经验告诉我,你首先要做到的是,找到你自己。通过锻炼身体、参加运动,并接受成为运动员必须要遵守的条款,迈出寻找自己的第一步。同时,无论何时你都要保护自己,并保持孩童般的好奇心。不要过多地在意身外之事,放松并微笑着面对世界。

如果你成功了,那么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确定事情的处理顺序,每天保持1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在这60分钟里,任何人和事都不能来“侵犯”你,你完全可以从现实生活的烦杂中跳脱出来。而一星期里最好有这样一天完全属于你。用心去感受自己,你也可以成为一个英雄。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总会有很多人来打扰你,希望你能满足他们的要求或者愿望。他们希望你能像旋转的陀螺一样永不停歇,而你绝对不能妥协。听过一首歌吗?歌词是这样的:“如果你一再妥协,他们就会得寸进尺,令你疲惫不堪,所以,不要给他们机会。”

此外,你还要分清谁是真正的朋友。那些亲切地叫你名字的人,未必是你真正的朋友。也许他们才是给你带来最大麻烦的人——他们不分时候地叫你和他们在一起;他们需要你,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尤其是在你休息的时候。

要记住,你才是你自己真正的朋友,才是你身体及其最终达到完美的唯一保护神;也是你自己休闲娱乐的唯一维护者;更是你自己童年与童年梦想的唯一守护者;还是你独特生活剧的唯一导演兼演员。

接受挑战吧,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成功的衡量标准并不简单,它不仅仅是进入名牌大学、受人羡慕和赏识,而是做回你自己,做回你一直期待成为的那个人。

这才是你对自己最大的奖励,而且值得你这样去做。重要的是,你会享受其中,你的心灵也会得到净化。

乔治·希恩博士